”年少的我如此现实地说,没有丝毫不甘。得到老姐的旧衣更像是一种认可,比如,
我长大(高)了。老姐的衣服从此附加了功能值:实用+5,个人成长+10。简称法衣,
战袍。当然了,这只是一种想象。你可以把它当做迅速接受现实的平和心态,
也可以当做漫无边际的想象力使然。张太太也不总是劫富济贫,
用看不见的手调剂家庭内部需求;她也会伸出看得见的手,下雨天打孩子。
那个孩子有时候是老姐,有时候是我,有时候是我爸老张。那时候我还没有底气叫老张,
同学们都叫我山山。话说,哪个父母给女儿取名叫青山的?有。
在遍地小燕小红小虎小马小明小军的村子里,老张家都像是文化人。我犟着脖子,
坚持要改名为小花,老张不同意。他说,“你看,我们家门口有一座青山。”山青吗,
明明是深绿的。春天的时候,山上什么色都有,深绿浅绿黄黄红红的,
简直是打翻的水彩调料盘。对,我发脾气的时候就是打翻的盘子,脸一门心思地黑着。
杵在老张跟前,就像一个石头墩子。山上滚下来那种,有点圆,又很会凹的山石。
棱角也有一点点。“看啥看,我们家还有一窝燕子呢。”我虎虎地冲着老张喊。
屋檐底下的一群人都笑翻了。“那不然你叫小燕?你姐叫青山。”哄笑的人出主意说。
“我就要叫小花!”我大喊着,跑掉了。大人们好过分。他们不想处理问题,只想粉饰太平。
我只是想换一个自己喜欢的名字,他们却想着把另一个人的名字夺走。
不问那个人愿意不愿意被夺走,也不问这个人想不想要。等我后来进入社会,
才发现社会规则也大抵如此。总之,这个操蛋的世界。只是小时候,还可以抗议地跑开。
长大后的我,在里面扑腾了好久。当然了,不是扒拉别人的,是努力保护自己的利益。
这些都是后话。就问,我改名字成功了吗?成功了。我在作业本封面上写了很久的张小花。
也没成功。我后来就不喜欢小花了。因为我又喜欢上小菜,小草,小月等好多个名字。
<...